第五章(10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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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拼刺刀不是团长的责任,可团长必须是拼刺刀的行家。魏排长,这扒渣车和翻斗车技术含量都不高,依你的聪明才智,半天足够学会操作它们。”石万山从地上捡起一个罐头盒子,“齐东平,你过来。” “是!”齐东平跑过来。 “十天内,魏光亮排长能不能把电焊条一次性从三米高插到这罐头盒里,就看你教得好不好了。不准强调困难。” “是。” “魏排长,齐东平是大功团最好的台车师傅,他可以在两分钟内用台车的长短两臂,把两根电焊条一次性插进两个啤酒瓶里。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。张营长,我们走。” 石万山和张中原穿过训练场,朝一号洞口方向走去。 张中原心存余悸,“团长,你就不怕万一失手?” “毕竟练过童子功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看来,我低估了这小子。” “团长,郑参谋长想让他去师前指,你就成全了吧,那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吗?”张中原抓住时机赶快进言。 “趁机想撂挑子是吧?别给我来这曲里拐弯的!” 张中原气短,“人家已经剃了秃瓢儿,这个头我没法下剪子了。” “那就等他长出头发再下剪子。总之,他这颗头大功团剃定了,一营剃定了!” “他敢当众跟你叫板,在他眼里,我算哪棵葱啊?万一他尥我一蹶子,我又收拾不住他,这伤的可就不只是一个排了。”张中原愁眉苦脸。 “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,但也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。在一营,他不过是个排长,地位并不显赫嘛。一营营长姓张不姓魏。还是那句话,如果这个刺头你张中原实在剃不了,我来。” 张中原唉声叹气,“唉,他真是我前世的冤家啊。” 周五,是各营内务卫生评比日。 一排的战士,眼睁睁看着四个房门上的“内务卫生先进排”小红旗,被三个戴着红袖标的战士取下来。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。忧愤而又无奈之下,很快,一股自暴自弃的风气流传 开来。有人开始破罐破摔,对事随随便便不拘小节,有人不该轮休居然也敢在门上挂上“值班休息请勿打扰”的牌子,这都是史无前例的。 方子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。晚上,他尾随齐东平到厕所,弯腰朝五个便池隔板下面的缝隙里逐个看一遍,见确实没人,赶快走到正在小解的齐东平身边,“东平,你得找姓魏的谈谈。” “谈什么?”齐东平的语气不咸不淡。 “你就不急吗?一排全团最落后,也伤不到他一根汗毛,可这么下去就把咱们都坑了。古话怎么说的?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咱们,你,我,可都是长在一排这张皮上的毛啊!” “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!人家是一个排的核心,我一个排副能说什么?” “要不,咱们帮他做内务吧。可别小看丢了内务卫生这面小红旗,心劲一泄,接下来就要倒多米诺骨牌。现在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都出来了,你没看见吗?东平,咱哥俩说点掏心窝的话。营长说过,咱俩是一连提干的种子选手,你是一号我是二号,你是大麦我是小麦。大麦不熟,小麦熟个屁。一排这红旗一倒,第一个砸伤的就是你,跟着倒霉的就是我。” 齐东平拉上裤子拉链,朝外走,依然不愠不恼,“我又不是没找他谈过,人家说这都是鸡毛蒜皮。我也说一句吧,命里只有八合米,走遍天下不满升。认了吧。” 方子明紧跟着他,急得抓耳挠腮,“那,咱找营长……” 话没讲完,挂着“值班休息请勿打扰”的房门打开,一个穿着大军裤衩的战士揉着眼,打着哈欠,捂着肚子从里面蹿出来,急急往外跑,吓了两人一跳。 齐东平大喝一声,“站住!” 战士一哆嗦,只好站住,双手不知该遮住身体哪儿是好,样子很狼狈。 齐东平铁青着脸,“营区有女兵,有家属,你不知道?” 方子明打蛇随棍上,“显摆你那几块腱子肉是不是?” 战士捂着肚子哭丧着脸,几乎要屁滚尿流的样子,“排副,一班长,我错了。都是这泡屎给憋的,哎哟,肚子疼,我先把厕所上了行不行?下不为例。” “不行!回屋去,穿整齐了再出来。要不,一排丢不起这个人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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