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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三



  香妹已从里面拿了两条云烟出来了,硬塞给尹禹夫。尹禹夫推了会儿,千恩万谢地接了。朱怀镜连说不客气不客气,再次同他握手,开门请他慢走。
  尹禹夫走后不到一分钟,县里的同志就按响门铃了。朱怀镜依旧坐在了沙发里,让香妹开了门。整个晚上,就这么迎来送往,快十点钟了才告清净。一共来了六伙人,有独自上门的,有两三人结伴来的。等送走最后一批客人,朱怀镜才有时间去洗澡。上床时,已是十一点半了。
  “没有一个晚上是清寂的,这么下去怎么得了?”朱怀镜叹道。
  香妹说:“多半都说找你的,握知道怎么得了?”
  朱怀镜无奈道:“是啊,都是我的下级、同学、老乡或企业老板,我不好在他们面前摆架子。”
  香妹说:“最麻烦的是这些烟啊,酒啊。不收又不行,人家说你假正经;收了又没地方放。你也抽不了这么多烟,喝不了这么多酒。我说你的烟酒还是戒了吧。”
  朱怀镜不理会他戒烟的建议,只说:“送吧,谁来送给谁。”
  香妹说:“送也只能送个意思,不能人家提了多少来,我们就送多少去。唉,家里都快变成副食品商店了,乱糟糟的不好收拾啊!对了,四毛要的门面,我联系好了,就在这个大院门口东边。”
  “四毛没一点亲戚情分。”朱怀镜想起他往日过河拆桥的事就有火。
  香妹叹道:“到底是亲戚嘛。”
  朱怀镜有些睡不着,坐起来想抽烟。床头却没烟了,就说:“麻烦老婆去拿条烟给我。”
  “才说要你戒烟,你就忍不住了。”香妹说是这么说,还是起床取了条烟来。是条云烟。朱怀镜凑近床头灯拆封,却半天找不到烟盒上的金色封条。再仔细一看,像是叫人拆开过的。便想送礼人也太粗心了。拉开烟盒,顿时脑袋嗡嗡响。里面塞的是钞票!香妹本已睡下,这时也坐了起来。将钱全部掰出来,数了数,三万元整。
  “这烟是谁送的,还想得起吗?”朱怀镜问。
  香妹说:“这怎么想得起来?”
  朱怀镜说:“我俩起来,把家里的烟、饼干盒什么的,都检查一次。”
  烟酒什么的都放在阳台上的大壁柜里,早塞得满满的了。打开一看,一时清理不完的。香妹就说;“今天就算了吧,太晚了。明天正好星期六,我俩关着门清理。”朱怀镜看看时间,已是深夜一点多钟了。只好先睡觉再说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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