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慧文集                  附录 


            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评论家、作家如何看待"七十年代人"
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陆梅


 当"七十年代人"和他们的写作成为一个话题后,评论家与作家反应各异,谆谆教导者有之,怒其不争者有之,寄予厚望者有之,冷眼旁观者亦有之。

谆谆教导者:要珍惜今天的文学环境

  这几乎是"七十年代以后"小说研讨会上最"主流"的呼声--不少作家、评论家持此观点。
  旅美作家薛海翔说:我要对"七十年代人"讲的第一句话是,你们要珍惜今天的文学环境,要身在福中知福、惜福。也就在十七、八年前,好多与你们年龄相仿的作者写小说,要得以发表还很难很难。而今天,刊物的支持、媒体的关注、相对宽松的文学环境,都为你们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有利条件。尽管如此,有女作家还在作品里故意攻击别人的隐私。或许这只是她们个人的过结,但完全没有必要把它拿在作品里含沙射影。如果两个人都这么"咬"来"咬"去的话,那文坛成什么了?
  评论家邹平、王周生等也对"七十年代人"一番良苦用心地谆谆告诫:希望他们珍视得之不易的文学环境,不要被眼前的掌声迷惑,也不要被各种各样的评论牵着鼻子走。


冷眼旁观者:是"上海宝贝",还是"上海宝货"?

  冷眼旁观者不是别人,是陈村。陈村与众不同的幽默与调侃迎来不少掌声。当然这掌声里,有会心的赞同,也有付之的一笑。
  陈村说:两年前,上海文艺出版社也开过类似的会,那时没参加。如果两年前参加了,我会说很多的好话,因为我还没有太"老",他们也还没有太"大"。如果说,两年前,他们还只是"个人",那么两年后,他们似乎要以群体的力量来证明什么了。有人说,"七十年代人"其实就是"七十年代美女";也有人说,"七十年代人"就是一群"上海宝贝",可在我看来,还不如说是"上海宝货"。最近读到一篇卫慧的文章《日常生活》,通篇写的是她几点起床、几点吃饭、吃什么饭,等等诸如此类。看了以后真觉得薄、浅薄,就好像一个人在街上大叫"我吃肉啦"--"吃肉"是个人的事,用不着如此大嚷大叫的。我觉得日常生活中有许多非常好的细节可以写,完全不必拿这些东西吓唬我们。
  在说出许多自己的感受之后,陈村强调:刚才的发言只代表他个人,所讲的也只是个别人的事,而非整个"七十年代人"。


寄予厚望者:新世纪文坛的新生力量

  持此观点的,多为同样年轻的青年评论家,如上师大的杨扬、杨剑龙,复旦的王宏图等。
  和陈村的观点正相反,王宏图认为,"吃肉"虽是个人的事,但一个难得吃上几回肉的人的欢呼还是有几份鲜活的生命力在内的。这样的作品感性、真实,有激情。而杨扬在发言中干脆明确抛出一句话:"我对这些作家寄予很大希望。"他把"七十年代人"的作品看成是世纪初的作品,而把在这之前的作家作品看作是世纪末的作品。两者的区别是,后者的作品发展潜力越来越小,而前者的作品会有很大发展。他认为,对这些世纪初的作家作品,不能以对经典性作家、作品的标准来要求。对不少评论家持否定意见的一些女作家在作品中的自我"展示",杨扬予以认同。他甚至认为,展示欲望没什么不好。对杨扬的十分宽容的观点,与会的七十年代生男作家表示不同意见。
  倒是杨剑龙在比较客观地分析了他们的特点与不足之后认为:"七十年代人"的写作为人们展示了新的面貌、新的人生,是新世纪文坛的一股新生力量。

怒其不争者:文学可以宽容,但终究是有立场的

  怒其不争者非真"怒",而仅仅是一个比较形象的说法。因为说到底,"怒"的背后意味着期望,期望他们写得更好。
  作家王周生不无真诚地说:"我儿子也是七十年代出生的,有一次,我给他看'七十年代人'的小说。他看后说:'妈妈,你相信她们真有这样的生活吗?我不相信,这是她们做出来的。'"王周生因此认为,文学可以宽容,但我们是有立场的。七十年代生的有些女作家热衷于"展示"自己--"我优秀,所以自恋且偏执"。她们不是如同年长一代作家那样拒绝男性的趣味,而是竭力体现出配合的趋势;她们不仅不反对男性的"窥视",而且主动地"展示"--这样的写作姿态其实是对世俗的迎合。
  评论家邹平、杨文虎等也认为:在"七十年代人"的某些作品中,没有精神贞操,有的只是对身体的无穷追问,对身体的自然要求和欲望无法满足时的一种矛盾的痛苦。尽管在今天,写作者们能坦然谈性、谈欲望表明了时代的一种进步,但如果一味强调"以身体写作",不去关注现实中更广大的事物,人类大同的情感,不去对自我之外的世界加以体认,那么,这样的写作将经不起时间的淘洗。
 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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